【國旻ABO】如同冬日後花開的愛
黑道柾國墮入了愛河，但他沒想到他愛上的卻是一個騙子......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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*(旻是milk cow混血，慎讀，不喜者請自行離開) *
(本文純屬虛構，與實際的場所、人物完全無關。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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(正文start↓)
【國旻ABO】如同冬日後花開的愛 (1)
——朴智旻有一個秘密。
***
※夜店
智旻進到店中，很快找到了他的alpha。——他對他來說是那麼的顯眼。他的烏木是智旻的最愛。雖然智旻此刻用了抑制劑，但他知道這能與他的桂花會多麼的配合。
智旻和很多alpha打過交道。但是，從沒有一個alpha像他——像田柾國那樣，有讓智旻這麼喜歡的氣味，這麼能引起智旻的omega關注的氣味。
智旻坐到了吧台前柾國的旁邊。
「Alpha。」他甜甜道。
而柾國早轉過頭在看他了。他伸手抬起了智旻的下巴，他的嘴唇看來是這麼潤澤又紅潤，尤其智旻還用濕潤的眼睛在看著他......
柾國此刻能集中的事只有一件，而智旻看來是這麼的好吻。
下一秒鐘，就像相反的磁石，兩人的嘴唇重疊在了一起。
舌頭探入，翻卷纏綿。柾國每次都覺得吻智旻時他就像在雲端之上——柾國在遇見智旻前並不是個對感情認真的人。但是不誇張說，智旻的出現把柾國的世界搞得天翻地覆。
——而現在，柾國人生第一次有了認定的、想長久走下去的omega。
——他的、他的、他的。朴智旻是他的。柾國甜蜜地想著。——柾國是黑道，並不是那麼柔軟的人。然而再百毒不侵的人也有一個軟肋，對他來說，那是智旻。
所以智旻開口跟他要甚麼他也會答應。
他應智旻的要求買了無數東西給他，很多的名牌。昂貴的手錶。高價的手袋。價值不菲的首飾。——只因那是智旻想要的。
田柾國可以給朴智旻整個世界。他要確保智旻知道這點。——因為他是他的omega。
也因為他值得最好的。
田柾國會這麼想，只因那時，他還不知道——朴智旻和他的秘密。
——朴智旻和他那足以摧毀一切的秘密。
***
——朴智旻最近總覺得很不安。尤其——特別是他和柾國在一起的時候。
那是智旻從前從不會有的感覺。
雖然柾國是黑道，但智旻從前能感覺到的是——那代表柾國更能保護他了。
然而隨著「那一天」的逐漸接近，智旻開始無法壓抑和柾國在一起時，他有了從前不會有的感覺。
——他的心像無底洞，不安在擴散。——因為智旻——因為他覺得內疚......
——沒錯，是內疚。
——隨著「那一天」的臨近。
智旻知道無可避免會來的那天——他親手打碎柾國的心的那天。
柾國——智旻的omega從沒有那麼認定過一個alpha。他被他的氣味所吸引。當柾國出現時，他就像太陽——吸引著智旻每個毛細孔的注意與他的所有視線。
——所以智旻也不想那麼做。他從沒有那麼喜歡過一個alpha，想來以後也不會有。
可是，在他分化那時候，還有成年那時候，他對自己，還有他的母親承諾了——不要——不要相信任何的alpha。
——因為任何的alpha都可以像他父親和哥哥，而看看他們對他做的事......
——「該死，我怎麼會有這樣的孩子......你不是我的孩子......」——父親殘忍的聲音。
——「智旻，你拿著這筆錢......然後跑。」——母親溫柔但堅定的聲音。
——朴智旻有一個秘密。
他從不在一個城市停留太久。
他和很多alpha打過交道。直至無可避免的「那一天」到來——alpha再無法滿足，想要更多。
但是智旻不屬於任何alpha——他不相信alpha，因為他的過往，也因他知道母親是為保護他而說的話。
由一個城市到一個城市，他會帶著由他接近的alpha身上賺到的錢，逃得遠遠的——因為像他這種中學輟學的omega不知道其他賺錢方法。
——智旻知道常人會把他視為「騙徒」，但他何嘗不是為了生存而已。
所以，當柾國的手在接吻時忍不住在智旻身上遊走，智旻知道那一天靠近了——那一天來到了。
——離開的那一天。
——智旻覺得內疚，又覺得哀傷。只因他從沒有那麼喜歡過一個alpha……
他不是沒想過告訴柾國，他的「秘密」。
可是他始終猶豫著去相信任何alpha——那是長久以來的傷害與孤單所造就的。他無法信任任何人他的「秘密」。加上他的母親這麼拚命讓他奔逃了......
——智旻的心是無底洞。田柾國不知道——他還沉浸在甜蜜中。但越接吻，智旻覺得越漆黑。
——他從不知道結束有腳步聲，然而他聽到了。
***
——朴智旻有一個秘密。
——而智旻想他始終會把它守到最後的秘密......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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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國旻ABO】如同冬日後花開的愛 (2)
——朴智旻是個乳牛混血。
智旻由小的時候就知道那是件不祥的事情。
他的父親是公牛混血，母親是乳牛，但她是omega。
智旻的家族世代，男性，都是alpha，是公牛。那是他們的驕傲。
本來也不是說男性omega是那麼的常見，在這個家族更是不會有。
朴智旻從小，在分化期更久以前，就被當作alpha的對待。
公牛好鬥，有強烈的自尊心——這也是他的三位alpha哥哥在成長期時就展露出來的特質，他們是這麼尖叫著他們就是公牛混血。
但是智旻和他們不同——這是他由以前就發現、埋藏起來的秘密。——智旻不喜歡競爭。並且，遇上爭執時，他經常是退讓的那方。
他不喜歡出去隨處玩，弄得滿身骯髒。或和其他孩子打架。
他的三個哥哥比較相似，所以總是把他丟下去玩，但智旻不介意留在家中畫畫。而他的母親總是在他旁邊。他喜歡她的溫柔哼歌。
而越大，智旻越發現他和哥哥們的不同。他不喜歡對質。遇見事情發生時，即使錯的不是他，他也會軟弱的低下頭。
他喜歡待在他的床、佈置他的床，那是他的安心之所。
他不喜歡赤裸，他的哥哥總是會裸著上身，但是智旻總是很警覺，不會這麼做，他不像那些喜歡分享的男孩，不喜歡別人入侵他的私隱。
而越長大，這些細節的不同對智旻來說就越顯著，他開始更有意識掩埋自己的不同。
青春期時，他的哥哥總是帶omega回家，智旻也假裝他對omega有興趣，但實際上令他臉紅的總是alpha。
他開始對化妝打扮感興趣，不同於他大咧咧的哥哥。
——而他不是沒發現到，他的母親總是用擔心的眼神在看著他。
——然後有一天，當智旻早上醒來時，他發現他脹奶了，他胸前的T恤顯眼地濕了兩塊。
當智旻發現後......那時的他坐在床上，把頭埋進膝蓋哭了很久。
——那是他想逃避的現實，他從來就知道有這可能，他的父親大概一點都沒察覺與考慮到......
但是，他是omega。並且是乳牛的混血。
不同於他父親一直認為的他的兒子一定是alpha、公牛。
——他知道父親並不是嫌棄這個混種——母親就是乳牛。但他知道，這是因為母親是女人，父親認為「女人」才該是乳牛。
一直以來家族也是這樣的......所以智旻不知道是哪裡出了錯。當他察覺到自己可能是omega時，還想著......雖然不大可能，也許他會是公牛。不是因為他想成為公牛，而是因為那是父親的期望。
而由那天早上開始，智旻每天都在他認為的恥辱中醒來。他的胸部開始越變越大，就像所有乳牛會有的。而每天早上醒來，他的胸前都會濕了兩塊。
智旻總是會迅速丟棄他的衣服。
然而不穿內衣，粗糙的衣服摩擦到智旻的乳頭，他總是覺得不舒服。
然後某天，智旻在快到午膳前的一節課，突然胸口覺得很沉重和不舒服，然後他低頭羞恥地發現到，他的衣服變濕了......他在脹乳......
智旻迅速拿出外套穿上了，並在午膳時早退回了家。
智旻回到家，躲到床上去就開始哭泣。他不知道他該怎麼辦......也不知道要怎麼處理。
因為他一個男性......竟然是乳牛......omega！
他躲在被窩中哭了很久，甚至沒聽到有人在敲他房門的聲音。直至房門打開了，智旻才發現到。他立即停止了哭泣。
他聽到腳步聲接近過來，他把自己瑟縮得更小，然後他感到一隻溫柔的手隔著被窩放在了他之上。
然後他聽到母親溫柔的聲音傳了來。
「孩子，今天怎麼早回家了呢？」她問。
原來是母親已經回家了——也是——也只有她會這麼關心他了。智旻想著。
「沒......事......」智旻原來是想隱瞞到底的，可是只是說這麼簡單兩個字時他也哽咽了。
他能感受到母親的手更溫柔地撫著他了。
「孩子......我能看看你的臉嗎？」他道。
可是智旻不想被看到......也不想有可能被發現衣服濕掉了。
可是，他的母親不介意智旻的拒絕，只是用撫慰的語調道。
「旻啊......別怕......我知道。」
知道......？知道甚麼？怕甚麼？......儘管智旻這樣想，但其實他心底已經明白了過來......母親還能是說甚麼......？
——這個朴智旻小時候就擁有的，他最大的秘密。
他以為只有他知道的秘密。然而他忘了......他不是一個人，母親一直在看著他。
——不管他是公牛，乳牛。Alpha，omega。他的母親不介意這一切。
而如果世上有個人會一直愛著智旻，那會是她。
明白到那一點的那瞬間，智旻掀開被子，哭泣著撲到了母親懷中。
母親回抱著他，手撫起他的後背。
當智旻想再說些甚麼時，母親只是噓起了他，然後母親開口。
「噓......一切都會沒事的。」
那就像催眠的魔咒，讓智旻第一次相信了......一切都會好起來。而他是乳牛混血也沒關係。
——智旻想他永遠都不會忘記那一天、那一瞬——那個他第一次不討厭自己是乳牛混血的瞬間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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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國旻ABO】如同冬日後花開的愛 (3)
——母親教會了他身為乳牛的事。
她告訴他要怎麼擠奶。
青春期有脹乳是正常現象，母親教了他用手擠，那能比較完全與舒服的做，但怕智旻不會，她給了他擠奶器。
而不止青春期，在邁入衰老期前，以後智旻每天都會脹乳。只是青春期間他的賀爾蒙會更不能控制，所以他才會濕著的醒來。但一般來說，只要他早上有好好幫自己擠奶了，平常度過一天是沒有任何問題的。
這讓之前因為這問題覺得困擾與低落的智旻好過了很多——知道他可以平常的過活。
而母親不止教會了他這個——最重要的是，他教了智旻如何隱瞞他是乳牛。
她知道智旻對這身份並不自在，還有很重要的父親的因素在。她讓智旻纏胸了，來隱藏他日漸變大的胸部。
他並不會綁很緊，因為他在發育。但同時智旻知道那不會有太大的影響——因為他是乳牛，胸部無論如何也是會自然的大。
而果然，在分化期到來前，他的胸部已是像西瓜般挺又渾圓——像他的母親。
就像旁人所說的，他的美貌也像他的母親——alpha總是會回頭看他，即使不知道他是alpha或是omega。
他長得最像他的母親——只是他父親不知道，其他地方也像。
——父親還是相信智旻是公牛。
智旻開始穿起了寬鬆的衣服。也是由那時起，他開始留起了他那時還是黑色的頭髮。
而智旻會那麼做，是因為這是他惟一能控制的「自由」。
——很多的事做了是太「女性」了？但是，父親不能制止他去留長髮。
這是他低調但明顯的對父親的反抗，甚至是他的宣言。這也是他最大程度能做到的「反叛」......但久而久之，智旻也的確喜歡上了長髮——別人總是稱讚留長髮的他很漂亮。
但是，所有事情都會到頭，就像智旻的隱瞞。
他十四歲時開始了脹奶，而無預期地，在十六歲時，他分化了。
——分化。Omega——
事情來得很突然，他的身體似乎再無法承載了。
不過，就是不突然，也不代表母親能幫他隱瞞下去了......因為發情期的氣味是抑制劑也不能壓制的。
智旻就這樣昏倒在了家中的客廳。他和他過份溢出的——桂花氣味。
——Omega。乳牛。
但是，智旻分化的經歷並不好受。當他再一次醒來時，那更是他想忘記的回憶——因為他是被父親打著巴掌喚醒的。
父親揪起才從昏倒中醒來的他的衣領，對他怒道，「你是omega？」
智旻只能發出嗚咽聲。而似乎是和他前後腳回來的母親尖叫著由門後衝了過來。
柔弱的她拚命撬開著智旻父親大力的手，直至智旻父親終於不耐煩地放開了他的手。
母親緊抱住了智旻，並用她的身體擋住了他。
但父親憤怒的聲音還是傳了過來。
「你這婊子一早知道？難怪他打扮得像個『女人』！」
——他的母親不是婊子。而留頭髮也不代表是「女人」。
如果智旻有力氣，他多想這樣回答。
——智旻知道，父親並不在意他。他在意的，只是智旻「恥辱」地分化成了「女性」才該分化成的混血種與性別。只是智旻破壞了家族「兒子都是令人驕傲的、強壯的alpha公牛」的血統。
但如果智旻父親一早願意去看，他早會發現，智旻根本不是甚麼alpha。
——就像智旻早會發現了，即使他能選擇，或許……omega才是最適合他。
他不是好鬥、競爭的個性，也根本不想成為好鬥競爭的個性。
他認為健壯不止在於身體，也可以是有著健壯——強大的內心。
——他不是......alpha。
不是因為他沒有分化成為alpha……而是他並不是alpha的個性......
在朦朧中，智旻流淚了。他感受到母親堅壯地抱著他。聽著逐漸變遙遠的父親的怒吼。
——他是那麼憤怒又厭惡著，說著智旻是恥辱、早該知道他是「女人」。
——他到最後都不曾真正看到智旻——因為他關注的從來不是智旻。
——智旻也真的很想得到父親的愛。但是，很明顯地......不是這輩子。
下輩子——
下輩子，如果可以，智旻想重生成為自己也自豪於自己的omega。
帶著這樣的想法，智旻閉上了眼睛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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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國旻ABO】如同冬日後花開的愛 (4)
那是很折磨的時間——智旻甚至可以說那是他人生最折磨的時間。
他沒有alpha——也不是說他會接受任何的alpha。加上，這還是他的第一次。
他覺得小腹疼痛、冒著冷汗、他需要alpha！
更別提——他想到——他知道分化結束後，全家人都會知道他是omega。
——不是alpha，更不是家族會有的公牛。
也許是他的想像，但是他好像聽到哥哥們的冷笑聲由門板後傳來。
——「我就知道。」——他們會說。
而肯定不是他的想像，他透過門板，也聽到父母傳來的爭執聲。
他父親的吼聲是這麼穿耳。
——「給我生這麼沒用的孩子。」
——「面都被你丟光了！」
——「我有個奶牛的兒子，我怎麼說出去？別人會怎麼看我？」
——「女人才會是奶牛！」
——知道。智旻都知道。——他大概分化結束後就會被迫丟出家門。
他一直在哭泣、嗚咽。而比起身體的疼痛，更受傷的是他的心。
應該保護他的家人，由一開始，就離棄了他，因為他自己無法控制的因素。他還要接受來自世界的歧視與貪婪落在他身上的目光......智旻連想想都不願意。
——他今後該怎麼過下去？他還有希望嗎？
而這之中，他惟一的慰藉，就是會進來為他送餐的母親。她餵他喝水。給他抹汗。然後她總是會告訴他......
「噓......一切都會沒事的。一切都會好起來......只要他再堅持一下。」
——而智旻相信了。
他的母親明明一直在被罵，但還是給了智旻她的笑容。
而在分化期的最後，智旻終於可以爬起來時，他打開房門剛好聽到的電話對話，更是讓智旻不知道該擔心，還是該放心。
——他的父親想賣掉他，他這個明顯的「恥辱」。
但他也不想太高調讓別人知道智旻的性別，他在慢慢找著買主。而等智旻一成年，他就會馬上被「售出」。
智旻擔心，因為他不想被賣給任何當他是玩具的alpha——他知道alpha聽到他是這樣的混血，大概只會有淫穢的想法。
但同時他放心的是——這代表他還有時間。現在離他成年還有好幾年，至少那之前他不用擔心被丟到街上，不知道如何過活。
他希望在那之前他能想出方法。
「該死，我怎麼會有這樣的孩子......他不是我的孩子......」
他聽到父親對電話另一頭這樣說，而無論聽多少次，那刺痛都不曾減少。
那之後，智旻被迫輟了學待在家中，因為父親想「越少人知道越好」。而明顯奶牛根本不需要讀書，因為「沒用的人就是沒用」——這是他父親說的。
父親不再直視他。
但是，智旻知道自己變得更漂亮了。他有很漂亮的氣味，總是讓alpha抽動鼻子的香甜桂花。
他的黑長髮落過肩膀，讓他看來像出水芙蓉。
可能是他的混血，要生產出奶，他有良好的血氣運行，他的臉色和嘴唇總是紅潤的......他看來氣色很好，儘管他必須忍受這樣的環境。
他的面容原來就很精緻，現在有更多時間去學如何打扮自己......或許就像父親說的，這是他「惟一擅長的」。
而他的胸部不藏起來時，是這麼吸引著視線。
不撒謊說，智旻知道他對alpha的吸引力。Alpha看到這樣的混血會多好奇，他就像待採的花蜜，是這麼引誘著alpha。
——Alpha會多麼想讓他懷孕。
而且，他的父親已經為他找了個可以將他售出的alpha。
但幸好，他還有母親。
母親是他那段日子的惟一救贖。
她是惟一關心他的人。智旻完全沒有懷疑他的母親會拚命去尋找能拯救他的方法。
儘管父親一直嚴格操控著母親的財政狀況。拿走她從前有的儲蓄。但是，智旻知道母親在偷偷做著一些兼職，她會到認識的人那裡幫傭，薪水總是付現。
她會做一些小手工藝，在網上出售，並接著訂單。
都是些小錢，但誰說積少不能成多，滴水不能穿石？
而智旻知道母親做這一切都是為了他。為了存到錢讓他逃離。
而在智旻快成年前，她給了他這筆錢，不算太多，但足夠他逃離城市。
——「智旻，你拿著這筆錢......然後跑。還有，記住我的話......你不要相信任何alpha。今後你會遇到很多人，但是相信我......alpha，他們只會貪圖你的身體。不要跟任何人說你的混血，今後沒有我在保護你了，所以，你必須保護好自己，不要相信任何人，特別是alpha。他們會既看輕你，把你視為異類，但是又會想要你。旻啊......我無論如何都不想你的離開變成，落到其他alpha手中被他們賣出。所以不要讓別人知道你的混血。媽媽......相信你。你比你以為的強。離開這裡你也可以過得很好的。現在......跑！」這是母親最後對他說的話。
智旻知道他的消失可能會導致母親被打罵——但是母親讓他不用擔心，於是智旻的離開抱著的是兩人份的堅定。
於是聽到那話時智旻頭也不回地跑了。
而他全身心相信他母親的話。
Alpha都是不可相信——看看他的alpha父親對他做了甚麼？
而他的alpha哥哥，他們或許沒有做太過份的事，但他們冷不丁總是會對他來句冷嘲熱諷，對發生在他身上的事冷眼旁觀——他知道他們看不起他。
——而究竟，是加害者更該受責難，還是知情，但冷眼旁觀者呢？
智旻認為他們都一樣。——Alpha都一樣。
過於高昂的自尊心與自以為是。
而母親為保護他，而最後交代他的話是對的。今後沒人能保護智旻，他只能依靠自己，保護好自己。
而智旻知道他沒有學歷，要賺到得體的錢可能很難。但是，他知道他的「武器」——也多虧父親一直提醒他，他惟一擅長的就是打扮得「漂漂亮亮」。
智旻瞬間就意識到他能用那來賺錢。——他的美貌就是他的才能。
而，天，當alpha想獻殷勤，想得到他時，他們還真的很敢花錢......
由昂貴手袋，到珠寶，到手錶......智旻總是讓他們買他能快速變賣的東西。
他們不知道，他們的「禮物」，是多快成了智旻握在手上的錢......
而他的公寓總是保持最簡潔，方便他隨時逃跑......但那些alpha從不會知道。
而這之中，智旻一直會束胸，隱藏他是混血。他不需更多淫穢的目光落到他身上，或是alpha生出想賣掉他的念頭。
而同時，智旻總是會用抑制劑壓抑他的氣味。他從不讓別人聞到他的氣味。除了是因為他的氣味很引誘，他不需要他還更誘人了......他也不想alpha對他的氣味產生依賴和感情，這種無法控制的天性，帶來的傷害只會更具大。
但，即使沒有這兩項因素影響，alpha還是被智旻吸引著。因為他的美貌，因為他的甜美。
智旻把頭髮染成了金色，只因他更喜歡那樣。
而，靠著alpha花在他身上的錢，智旻就是這樣賺著大筆的錢。
那對他來說是最適合的方法。
但每次當事情快要升華到更進一步前，智旻總是會立即捲鋪蓋離開那座城市。
智旻不曾和任何alpha發生關係，也不打算改變這點。
他就這樣一座城市到一座城市的遊走著，至今已經過去一年半了。
而智旻也不是沒遇過alpha對他好得讓他想安定下來，甚至分享他的「秘密」。可是......他無法相信任何alpha。
過去帶來的傷害太深了。而他不想好不容易建立的東西被奪去。
而誰能說那些好的畫面與影像不是假面？
——智旻知道alpha可以有多壞——他親身經歷過。
而誰能保證知道他是乳牛混血那刻......alpha不會立即變了目光？
——能保護他的只有他自己。
而智旻也不是對欺騙alpha這件事完全沒有感覺，但那些alpha是自願把錢花在他身上的。更何況，這也算是智旻對alpha所有的報復。
而最新的城市，智旻來到了釜山。這近海的城市，讓智旻一開始就很有好感。
而他的預感沒有錯，在這裡，他遇見了這個名為田柾國的alpha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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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國旻ABO】如同冬日後花開的愛 (5)
——在釜山，智旻遇見了這個名為田柾國的alpha。
——智旻第一次這麼迷戀一個alpha。
而沒錯，「迷戀」——這用詞並沒有錯。
柾國的一切對智旻來說都是這麼完美，這麼的剛好。
他有像灑進去了星斗的漂亮眼睛，是這麼讓人移不開視線。他魅惑的薄唇與笑容。還有他異常帥氣的臉。與總是能引起智旻omega注意的他的烏木。
——他覺得他和柾國是天作之合......因為他知道柾國也同等受到他吸引。
智旻第一次遇到像柾國那樣的alpha。他也知道他不可能再遇到帶給他像柾國給他的感覺的alpha。
——於是智旻不止一次認真考慮了，他要不要告訴柾國「真相」。
他的秘密。他的過往。
但每次，母親的話都在最後拉住了他。
——「不要——不要相信任何alpha。」
儘管智旻很肯定，但他的心裡還是難免有0.001%的質疑......
要是柾國擺出來的都是假象呢？要是那都是假的呢？
——真的可能有柾國那麼好的alpha麼？
而說「星星之火，可以燎原」，那是對的。
一旦質疑的種子在了，它就會擴散。伴隨智旻的不斷多想。而一旦有了猶豫，那很難會恢復，因為疑問的種子一直會在。
當智旻在遲疑要不要去相信時......他其實已經做了選擇。
——他不能相信。不是因為他不想，而是因為他不能。
在這裡，「相信」或許是比較容易的選擇，因為他只要把所有事說出來就行了，不計後果，因為「後果」再不是他造成的。
但是，智旻不能失去他好不容易建立出來的一切——還是背負上他母親的犧牲得到的一切。
——智旻，已經體會過失去自由是怎樣的了。被歧視，是怎樣的了。——因為他無法控制的事被歧視著。
他不想再回到二年前的那境地了。他已經受夠了。
而如果他選擇了相信柾國，柾國背叛了他，智旻想他不會把這看成是柾國的錯，要怪的只能是他的傻和天真......如果在這麼多年後，經歷過這樣的一切，他還是判斷錯誤的放下他的防備。
——智旻只有自己去責怪。
——他很清楚這條路上的只有他。由他一個人逃出來時已很清楚明白了。他一個人開始的旅程，會終結在他一個人的背影上。
——這是命運在讓他成了這錯配混種時，或許就做了的選擇......
並且，智旻早體會過一個人的孤單和痛......沒有甚麼是他不能承受的。
——只不過是他回到一個人而已。
但無可否認，由柾國身邊逃離，是智旻這輩子做過最艱難的選擇。
當他意識到這是「最後」。麻木著。把柾國最後給他的禮物變賣。把有電話卡的手機扔進海底......像智旻離開每個城市會做的。
收拾好剩餘的少量東西離開他空蕩的公寓......
在智旻離開這短暫住了的公寓，走了幾步後，他蹲下來，頭埋進了膝中，手掩蓋著，忍不住哭了起來。
——因為，那好像是他最後一次見到柾國了。
無論他想裝得多堅強......但那始終是裝的。
夜晚的住宅街沒甚麼行人，有的看見蹲在路上的智旻，也只是繞著避開。
——這世上沒人會關心智旻。也沒人能理解他。
就連柾國，發現智旻騙了他、離開後，大概剩餘的也只有憤怒。
他不會懂得智旻的不得不做，背後的理由和他的心情。
——他剩餘下的只有憤怒。
而這就是他們的結局了。雖然很遺憾，但這是他們的結局。
他們有著智旻開始時沒想到會變這麼深刻的感情，但或許結局......那不是沒想到。智旻早看到了。
看到了最後還是會變成這樣。
但如果說命運弄人，他弄人早是在當時分配了這性別給智旻。如果不是因為這，他們不會遇上。但也如果不是因為這，智旻不會離開。
——或許一切都是早安排好的。
智旻注定有這錯配的性別。
——智旻注定一輩子孤單一人。
但是智旻不禁想......如果是這樣，為甚麼要讓他遇到田柾國？不知道好能有多好，也就不知道失去能有多壞。
——而失去田柾國，真的很壞。
那天智旻感覺自己像死去了一次。他知道，這是他決定走上的路。他不得不做的事。還有，這是「正確」的事。
可是......
可是，當他的心痛成那樣時，那真的是正確的嗎？
智旻沒有答案。他只是一個人蹲在路上，路燈成了惟一投射到他身上的光。他的影子被拉得很長，而他哭了很久很久。
——久到智旻覺得這輩子的眼淚，在那天都被他流光了。
——而這就是智旻必須接受的命運。
——這輩子，這世上，沒人會再來關心智旻。因為在活下去的前路上，他被迫捨棄了僅餘會來關心他的人。
沒人能理解他。也沒人來愛他。
——但智旻想——那天——那天，至少他活下去了。或許是很普通的事，但對智旻來說那是那麼大的奢求。
而智旻只是和其他人一樣，想活下去而已。
——那天，至少他做到了。即使是以田柾國作為代價......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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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國旻ABO】如同冬日後花開的愛 (6)
智旻來光州已經一個月了。
由他收拾東西、變賣東西離開——由他不發一語拋棄柾國離開那天，已經過了一個月。
他甚至沒有留下一句話——因為他知道道再見並沒有用，尤其在做了那麼殘忍的事後。
而智旻能想像到，柾國剛發現他不見了時，他起初會是這麼的慌張，大概會不斷聯絡他、到處找他。
然後，他會發現智旻是有佈署的人去樓空。他會變得多麼憤怒、失望......傷心。
——他能承受柾國的憤怒。但他最痛心的是——他同時也打碎了柾國的心。
而如果可以，智旻真的......真的很想和柾國走到最後。他的omega早選擇了柾國。也從沒有人能像柾國那樣給他安全感。
如果——如果他要和一個alpha在一起，除了柾國，他想像不到能是其他人。
如果說他要信任一個人來守住他的秘密，尊重他並且不利用他，那會是柾國。
只是，還差——還差一點夠智旻放下他的戒心。
而就是這樣，他知道他可能是永遠的，錯失了和另一個人在一起的機會。
——他錯失了田柾國。
即使再遇上，那也不會是過去的柾國了。他會變成憤怒的柾國，而不是對智旻只有溫柔的柾國。是智旻毀了這一切。而智旻也不覺得他值得柾國的溫柔。
——由離開那天，智旻把一切真正放在了背後。不只是在說他拋棄了柾國——而是他知道一切都不會回到原樣。他把過去那個對他只有溫柔的柾國親手摧毀了——那個柾國已經不存在這個世界了。
這才是說智旻錯失了柾國的真正意義——因為由他轉身那刻，「他的」柾國已經不在了。
最近智旻一直覺得很鬱悶。尤其他的omega由離開開始就一直的低沉。加上他的發情期逐漸臨近了......
這一個月，他一直在懷疑自己的決定。他一天覺得後悔，另一天卻覺得「反正也回不去了」。
還有，他無比的想念柾國。好像哪裡都有柾國的影子在，遇到甚麼事，他都會聯想到柾國。遇到甚麼人，他都會和柾國比較，然後覺得他更好。
但是，不是到了第三十天，他的發情期到來前，智旻才覺得他的確做了錯誤的決定。
——如果柾國在，他就能跟他度過他的發情期了。
而不——智旻不在乎懷孕。
他是這麼想要柾國。
他的omega在尖叫著想要柾國。
他的omega就像失控的小狗，一直在磨磳著撒嬌想要柾國，只有柾國才能滿足他。
但是智旻的世界，已經沒有柾國了。
就是失去了柾國，智旻才發現他......特別是他的omega，陷得有多深。——比想像的深。
他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了，結果那好像還是不夠。智旻真的感受到了生理上的不適。
——他只希望柾國不要和他一樣。柾國不應該為他這樣惡毒的人受到痛苦的，不是？
——智旻無法相信任何人。可是，他不知道那時他在想甚麼......不給柾國一個機會......不去嘗試。
——柾國難道不值得他去嘗試嗎？他再過一萬年都不會遇到像柾國這樣的人了......
現在他永遠失去柾國了。
說到底他還是在怕。然後智旻才恍然他怕了一輩子。
由小時候開始。到青春期。到第一次脹乳。到成年前。
那些點滴一一在智旻面前閃現。
他甚麼時候能不去怕？他甚麼時候能不被過去困擾......
答案是他也不知道。
如果可以，他也想說話，不是讓命運來說。
但有些人，他沒有特權。他與眾不同，但是他不優越。他的選擇好像不是選擇，因為他沒有後退的路。
智旻在夜裡，蜷縮著，默默擦著眼淚時想著......好像總是這樣。他的人生......好像總是這樣。
隱藏。瞞騙。連自己都騙過自己。曾經連自己都不愛自己。
然後，那變成了生存。找最好的路拚命生存下去。幸福不重要......只要他能生存。
柾國......或許不會明白。這世界不會明白。但是，對平常人那麼簡單的事，智旻要拚了命來爭取它。
——沒有人明白智旻有多累。
也不會有人嘗試明白，因為他總是一個人。
——對所有人來說，最簡單、最平凡的事。但對智旻，那是他最大的渴求。
——他想活下去。
——他很想很想活下去，特別是活給那些看輕他的人看，他沒有也不會輕易死掉。
而路途上，他犧牲掉了柾國。
但如果能再見柾國，他想跟他說......對不起。
——對不起他就那樣放棄了。
——對不起他沒有去嘗試。
——對不起給他帶來了傷害、不好的回憶。
可是，他也只是想「生存」而已。這麼簡單。那麼遙遠。
——「對不起我無法去相信。」
——「對不起這個世界總是背叛我。」
——「對不起我只能依靠自己，所以我這樣做了。」
——「也對不起我的omega，你值得更好的。」——而由以前開始，他就一直帶來著災難與不幸。起初是給他父親的「家族恥辱」。然後是他母親要承受的辱罵與辛勞工作。最後是他焚燒的柾國的心。
——朴智旻的世界從不簡單，因為他的身份並不簡單，對他來說每天都是掙扎，今天也是哭著入睡。
而也許這個念頭只是智旻因發情期臨近，賀爾蒙作怪才有的念頭。
但如果——如果他能有第二次機會。智旻會想......柾國值得他的一個嘗試。
而如果他該相信任何一個人，那是柾國。
他看過很多最壞來知道能夠有多壞，沒有甚麼是他不能承受的。
而如果他被賣掉，他的平凡被毀掉......那不過是又一天而已。
不過是又一天......他不想去習慣這種事，但他已經習慣了。
他習慣不幸。習慣......習慣他等的愛永遠不來。
他還記得被迫輟學後，他在黑暗中躺在家中床上......沒有閉眼，只是盯著黑暗想著......希望著......父親有一天能來愛他。
智旻也曾想過為甚麼。為甚麼父親這樣對他？面子真的比較重要嗎？他有哪裡做得不夠好？怎樣才能讓父親愛他？
但是，也是他，後來活得久到發現......有些事是沒有理由的。比如說，他的父親就是想討厭他。而那沒有理由。也無法改變。
——人生最無奈的是，有時就是會發生無奈的事，但也只能接受。
——因為不是所有事都有理由的。而也不是所有事都需要理由。
而就像他說的......他不是習慣了嗎？習慣等的愛永遠不來。
——所以如果他試了，而柾國背叛他、出賣他，也只是又一例證，朴智旻的「又一天」而已。
智旻一個人在黑暗中哭著時想著，只不過是「又一次」而已。而他又回到了一個人。
——就像總會發生的那樣。
——「旻啊，不要相信任何alpha。」
——「對不起我愛上了你。」
***
智旻一個人在夜路上走著，他還是和平常一樣用了抑制劑，他的安全習慣。雖然一到發情期，抑制劑不會能抑制他的氣味。
然後走著時他已經有了預感。路上好像特別少人......
突然，一輛小型貨車在智旻身邊停下了。一些黑衣人跳下了車來。
在智旻甚至來得及轉身逃跑前，一名黑衣人已經繞到智旻背後，用布蒙住了他的嘴。
下一瞬間，智旻只知道他失去了知覺......
-
【國旻ABO】如同冬日後花開的愛 (7) (Interlude (柾國視角))
——柾國從沒有遇過像他那麼特別的omega。
***
柾國第一次見到他時，那是在夜店。他見到一個束起金色長髮的背影，因為頭髮很漂亮，他多看了兩眼。
然後那omega不知是聞到他還是怎樣。他回過了頭來，迅速發現了柾國，然後他對他笑了一下，很快轉回頭去。
但就是一瞬，柾國已經被奪去了心神。好漂亮的人......柾國想著。即使是在夜店昏暗的環境，那人的金髮看來還是像頭上有光環，令他看來像天使似的。
夜店氣味混雜，柾國起初並不肯定他是不是沒聞到那人的氣味，還是只是因為那不突出而混在一起了。但隨著走近，柾國能肯定那人身上並沒有氣味。
抑制劑......這讓柾國判斷不到他是alpha或omega。這是一般來說柾國很在乎的事——他不會想要追求一個alpha。氣味也是很重要的吸引要素。
但面對這人——柾國發現他不在乎。他想要這人......不管這人是甚麼都好......柾國還是第一次有這樣的感情。
而由他的外貌推斷......他看來有種很倔強......堅定的氣質......那會是alpha？但他也有種柔弱的美、看來甜美......那是omega？他有著剛柔結合的氣質，但柾國相信......他祈禱他會是omega。
而到柾國很接近了，那人又回過了頭來，柾國不知道這是巧合，還是這能證實了柾國剛才想到的這人聞到他氣味的判斷......難道他喜歡他的氣味嗎？這想法令柾國欣喜。
而那人轉頭看到柾國後看來有些驚訝，好像難以相信柾國會來跟他搭訕。
——好像不知道他有多吸引。多令人難以抗拒。
柾國在那人旁邊坐下了。那人好像有些慌張，並沒直盯著柾國，而是回身去盯著自己的飲料。
柾國欣賞了他的側臉幾秒，才開口道，「我能有這個榮幸請你喝一杯嗎？我是田柾國。」
「嗯......我是智旻。」金髮的天使回答道。
他們很快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起了天，柾國很快學習到關於智旻的一些事，其中包括讓柾國鬆一口氣的，智旻的確是omega的這件事。
還有，智旻好像是個害羞的人。最低程度的碰觸，好像都能讓他羞澀......驚慌起來。
還有就是......智旻的笑聲像銀鈴。那是他聽過最悅耳的聲音。
而到夜晚的最後，柾國已經墮落進去了。
他從沒想過他會墮落得這麼快、這麼深。
——他想甚至或許是一開始——他的墮落是由第一眼看到智旻時開始的。
——他從沒遇過像他那麼特別的omega。一舉一動都勾著柾國的心神。甚至他的alpha已經認定了智旻......又一個前所未有。
他以前未曾經歷過，也不覺得以後有人能帶給他智旻給他的感覺。
和智旻一起就是特別。
——他看來神秘，讓柾國想要去瞭解更多。他看來柔弱，眉間卻又寫滿堅定。
他柔軟又堅定。柾國認為他是他的完美配對。
——至少那時，柾國認為智旻也是那樣想的。論愛情多能蒙蔽一個人......
他以為他被同等重視。所以最後才會被傷得這麼深、這麼痛。
柾國想到他們的一個對話來。
那時，智旻一瞄他手上的紋身道，「你是黑道......？」
「嗯。討厭？」
「沒有。你的所有......我都不討厭。我想你知道......我不在意這種事。這也不會嚇到我。歧視人的、區別對待的人......才是我討厭的人。」
……但是，那是謊言？柾國後來想，難怪智旻美好得像不真實......因為那就不是「真實」的。
——他以為智旻接受著他的全部。但是，他被騙了。
就像字面說著的——他被騙了。
他已經不是天真的人，他是黑道，但他還是被騙了。
在最意想不到的時候。被最意想不到的人。在他最沒有戒心與防備，徹底卸下心房的時候......他被捅了一刀，來告訴他他早已知道的，世界有多殘忍。
——他不想也不需重新認識。
而那omega是騙子。
要到人去樓空時，柾國方能接受了。他人生第一次覺得自己那麼傻。
——他付出給了那omega所有，真心和愛。
但那omega帶著它們走了。
他沒有回頭。因為柾國餘下的部份對他來說「一文不值」。
柾國不明白......他可以給那omega所有，為甚麼他還要這樣對他？但他很快有了答案，那是因為他不愛柾國。
都說真相最傷最痛，柾國最深刻的體會到了。
殘忍但真實，這就是這個世界。
——柾國無法不去向傷他的人報復的這世界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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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國旻ABO】如同冬日後花開的愛 (8) (Interlude 2 (柾國視角))
——智旻失蹤了。那是那時柾國聯絡不到他的第一想法。
他很擔心。電話當然撥不通。傳出去的訊息都是不讀不回......
要是智旻是因為他的黑道身份受到傷害......柾國簡直不敢想像。
——他的愛人。他惟一的深愛。
要真是那樣，他不知道該如何回復過來。
但是，沒人來聯繫柾國。
柾國讓他的親信手下地毯式地搜索起了智旻。
但其中，他的親信南俊很快來了報告。
他面對柾國時說話吞吐，像踩著蛋殼走路，有難言的地方。
但開始時，柾國當然不明白。
——他無法想像、也不會相信......
「之前，為了確保智旻的安全，我們有在他回家時偷偷跟在了後面，知道了地址。」
「所以......？」柾國不耐煩道......他實在太擔心他的omega了。
南俊似乎掂量了一下他的用詞，但決定還是照直說出來了。
「他......走了。」
這話令柾國僵住了。他不明白......
「走了......？這是怎麼一回事？」
「就是他離開了釜山的意思。我問過他住的地方的房東了，確定他已經退房了。撬開門進了去，裡面也是空空如也，甚麼東西也沒有。看這東西都收拾好的樣子，他是自願離開的......柾國，我想我已經說得夠清楚了吧？」
——智旻，他——他是騙子。
來騙錢的騙子。得手後就離開了。
南俊也知道，柾國買過多少禮物給智旻——昂貴的禮物。很多是智旻的要求。
當時的柾國沒有懷疑，他只以為他的omega需要他的寵愛——他的omega值得最好的。並且柾國有錢。
那時他想都沒想過——智旻可能只是——看中他的錢。
那就像在他心上捅了一刀。
那麼完美。和他那麼配對的omega。
但——一切都是假的。
他只是看中他的錢。
不——怎麼可能——
柾國不想相信，他不願意去相信......
他不想相信他就是那麼天真地被騙了。
更不想相信他失去了智旻。
以及那omega——他不想要柾國。
——柾國不明白......他可以給那omega所有，為甚麼他還要這樣對他？......他就這麼不想跟他在一起，賺夠錢就收拾走了。
——他不愛柾國。而這是最好的憑證。
——為甚麼他不來愛柾國？
即使智旻繼續跟他要求東西......像個傻子一樣，柾國也會全部答應他......因為田柾國就是這麼愛著朴智旻。
——但是看來，智旻連這都不能忍受。
當柾國遍世界找他，擔心得不得了時。他卻可能在拿著由柾國得來的錢，在享受著。
——他的真心對智旻來說就真的這麼沒價值嗎？
——智旻就真的一點都沒有愛他、無論如何都無法愛他嗎？
——如果再見到智旻，柾國想搖晃他問出這些問題。
——他怎麼能這麼殘忍？
柾國從來不給出他的真心，但惟一的一次，他受到了這樣的對待。
——柾國覺得傷心、憤怒、絕望。......柾國覺得絕望。
他是這麼愛他。他甚至不知道他這輩子能不能這麼去愛一個omega了。
南俊看見，柾國聽到他帶來的消息、消化著時，先是渾身顫抖了起來，他臉上閃過了許多的情緒......最後變成了......冷漠。
但他的氣味還是維持在狂風暴的瘋狂狀態，讓南俊知道柾國只是表面上看來鎮靜了下來......
而南俊雖是親信，他也是柾國的朋友。他當然知道智旻對柾國多重要......認識智旻後他展露了南俊不曾看過的樣子......他是變得這樣柔軟。南俊從沒看過柾國這樣對一個omega、這樣陷入戀愛。
——他總是像智旻是天上月亮那樣在看他。
——而他看到智旻的眼神， 以為他也是同等份量的墮入愛河。
所以別說柾國......連旁觀的南俊也不敢相信...... 那omega看來是這樣的甜美。
——他是騙子？
——然而他在欺騙。
不是親身經歷過也不會相信......
終於，柾國冷冷地對南俊開口了。 南俊以為他會說的會是......不用再搜索下去了——因為已經知道了智旻不是失蹤。
但是，與之相反，柾國臉上露出了扭曲又殘忍的笑容，他開口道，「南俊，通知我的勢力範圍內的所有人，去找朴智旻出來。還有，雖然我相信他已經不在釜山了，吩咐手下反轉整個釜山去找他，確保萬一他在，絕對能找到他出來。」
——難怪智旻一直抗拒和他合照，說是不喜歡拍照......柾國想。現在他知道為甚麼了......真相是他不想留下行騙的蹤跡。
但柾國已經找人畫了吻合度很高的畫像，看見必定能認出他來。
而柾國想......智旻大概想不到......他失算了一件事。——智旻從沒過問柾國黑道的事，柾國也沒跟他說太多。所以他不知道......柾國不僅僅是個普通黑幫而已，他的黑幫是韓國其中一個最大的黑幫，他也不只是成員，他是它的老大。而他的黑幫......勢力範圍遍及全國。
——任何繁盛的城市。代表任何智旻有可能去的地方——畢竟柾國想，智旻要繼續行騙，當然是會找有錢的都市人繼續下手。而那都是柾國的勢力範圍。代表智旻只要繼續出沒，柾國遲早會找到他。
——而等到柾國找到他......
他要跟他報復。
也不會再放開他！
他不會給智旻選擇與自由，然後承受第二次錐心的痛。因為朴智旻是屬於他的......等找到他，他會把他緊緊綁在身邊......就像他最開始時該做的。
南俊看著柾國好幾秒......看著他殘酷扭曲的表情......他知道柾國不需要任何慰藉的話......或是建議。因為他已經決定去做了。
南俊並不知道柾國找到智旻後想對他、會對他做些甚麼，然而他所知道的是，對那omega……柾國一直會心軟。所以，他不知道柾國在想甚麼，但他很懷疑他能不能做到......不過，他自然不會開口說出來。
手下們就這樣開始在各城市找起了智旻，而這段時間，南俊以前從沒見過柾國這樣......但他總是黑著臉。柾國雖是嚴厲的老大，但他會有通融的地方，現在他就只是純粹壞脾氣。
——智旻走後他好像不曾笑過了。
南俊這時才慢慢意識到，他從沒見過柾國這麼執著。或許，他需要擔心智旻的安危嗎？但是這裡說擔心智旻的安危，並不是為了智旻。而是南俊知道傷了智旻的話，最後悔的肯定會是柾國......
而搜索沒有停。終於，一個月後，有人報告在光州目睹了智旻。
柾國聽到報告後馬上跳上車駛向了光州——沒想到他會是在光州。
另一方面，他在光州的手下大概已迷暈、抓起了智旻，把他帶到了廢棄的工廠。
柾國已經想過無數件再見智旻時，要對他做的事了。
智旻總是在情到濃時推開他，現在他知道原因了，不是因為害羞，不是因為保守，而是他從來沒想給柾國更多。但這次，他要智旻完全屬於他。
他要報復！
他要毀了他......讓智旻嚐嚐他過去一個月帶給他的滋味......而那不是好的滋味......
——他就要見到他的omega了——終於——
柾國握著方向盤的手是變得這樣緊......而朴智旻還不知道有甚麼在等著他......
（文章餘下的部份會ＰＯ在我的ＩＧ）（已完結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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